黑澤明x東野圭吾
以上圖說:聯合文學雜誌5月號當月作家 高翊峰。這期拍攝了好幾位作家 蔡素芬、言叔夏/林黛嫚/方梓/郭強生/高翊峰,每一位的拍攝我都很滿意,特別是翊峰這場拍攝我個人非常喜歡,下午看到Uniqlo的廣告還跟莎莎聊說Model真的非常重要,因為翊峰身為男性時尚雜誌的總編,那天我只要按快門幾乎不需要開口引導,每個動作他都已經一步到位(應該說如果我來引導動作,那是在內將的面前折棉被、在007的面前虧美眉…的斑門弄斧)。
以下正文:莎莎最近買了黑澤明於1978年出版的自傳,我個人非常喜歡這本書,雖然講的是電影,但對從事影像工作的人來說,這些30多年前的文字現在看仍然字字句句打動人心,特別是黑澤明剛入行在助導時期與恩師山本嘉次郎導演之間的故事,我想團隊的經營者或者是剛進入團隊的攝影助理都可以看看。還有其它跟攝影有關的內容,如同《乘著光影旅行的故事》那樣,一直以來我都認為在這類非技術性的書裡,其實隱含著許多高明的技術與觀念,只是你必須將這些文字在腦中咀嚼之後,才能內化成個人攝影的養份。
書裡有很多內容可以寫心得,或許等之後有時間再好好摘錄來寫(“有時間“的意思是3個禮拜或158個月…以我目前的工作進度來說是後者),這裡只先簡短節錄一小段與攝影工作者在自我風格與定位有關的文字,因為前幾天和同行朋友聚餐,聊到一些同期的婚攝朋友選擇離開或者是淡出這個市場,好幾位是我以前很欣賞也認識的婚禮攝影者,可能這個圈子的競爭越來越激烈,看的不再只是單純的作品,可能生涯規劃有變化….有各種原因,想到我的臉書有9成以上都是攝影相關的朋友,婚禮攝影又佔了大多數,每隔一段時間總會看到一些朋友的動態寫著對這個工作的自我懷疑,以及在懷疑中仍存著的一絲自我期許。
底下摘錄一段《蝦蟆的油》的內容(註一),另外還有一段我很喜歡的東野圭吾的訪談,希望對這些朋友有一些正面的幫助。
第四章 長話 「不安中的轉機」(P.173~P.174)
當時要以畫畫為生遠比現在困難,我開始懷疑自已的繪畫才能。
看了塞尚畫集後出門,外面的房子、道路、樹木,看起來都像塞尚的畫。
看了梵谷和尤特里羅(Maurice Utrillo)的畫集後也一樣,一切都像從梵谷或尤特里羅之眼看到的。沒有一點像是我自已眼晴看到的。也就是說,我沒有獨到的觀察能力。
現在想起來,這很正常,不可能那麼簡單就擁有屬於自已的眼光。
但年輕的我因此感到不滿,也很不安。勉強想培養出自已的看法,只是徒然焦慮而已。看了各式各樣的畫展,看到每個日本的畫家都畫出有個性的畫,都有自已的眼光,我更感焦慮。
如今回頭看,其實真正擁有自已眼光,畫出獨特畫作的人少之又少,其它人不過是強加裝飾、炫弄新奇罷了。
我忘了是誰作的歌曲:「不敢天真地說,紅色就是紅色,當光陰逝去,可以坦然說出時,匆匆已是晚年。」
完全就是這樣,很多人年輕時自我表現慾太強,反而看不清真正的自已。
我也不例外。硬搞花招作畫,在我自炫耀中感到自我嫌惡,漸漸對自已的才華失去自信,畫畫本身變成痛苦。
“不可能那麼簡單就擁有屬於自已的眼光“
這段話我特別有感覺,有個同行的好朋友認識了幾年,一直希望在色彩處理上有所突破,常常跟我喝咖啡討論色彩處理,早期他希望像我一樣的風格。我說,那是一條死路,因為沒道理你做我會比我做我自已做的更像,那太不科學。你終究必須做自已的東西、走自已的路。而且,我自已到現在也同樣還在找尋當中,因為我做的也還不夠好,我也一直在做改變、在調整。
一年前、兩年前、三年前…我處理的感覺都不一樣,現在了解怎麼調整沒有太大的意義,很多東西就是時間,時間到了,做了足夠的努力,自然會看得更清楚或浮出來讓你看到,同樣1000張照片(註二),你用LR一個下午把它做完,跟你開Cameraraw後再上PS圖層,用5個圖層再到10個、20個、30個….組合圖層,每天足足十小時做五天把它做完,在經過一萬張、十萬張、五十萬張….那都是不一樣的結果,會有不同的眼光。今年再跟朋友喝咖啡,聊色彩處理的事少了,閒聊生活的事多了,最近再看到作品,我想他已經走在自已的路上了。
註一:日本民間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在深山裡,有一種特別的蝦蟆,不僅外表奇醜無比,而且還多長了幾條腿。人們抓到牠後,將其放在鏡子前或玻璃箱內,蝦蟆一看到自己醜陋不堪的外表不禁嚇出一身油。這種油,也是民間用來治療燒傷燙傷的珍貴藥材….黑澤明自喻是隻站在鏡子前的蝦蟆,因發現過往的種種不堪,嚇出一身油,但他並不避諱,反而希望這本書能像蝦蟆的油一樣,治療人們的心靈傷痛,勇敢面對人生。
註二:雖然我覺得不用特別解釋,不過還是寫一下好了,LR一樣可以每天用十小花5天做完,PS也可以一個下午做完,軟體不是完全的原因,時間也不是絕對,每個人的技術含量不同,一個下午做的比十天的結果還好也不是不可能,重點是一個人對自已的技術投注了多少心力,對客戶的誠意盡到了多少責任,那只有自已的心證。
保力達B告訴我的技術和誠意:
http://youtu.be/GEY-UVxOJhQ?t=19s
最後想到前陣子很迷的日本推理小說家東野圭吾,在寫作初期獲得江戶川亂步獎後,抱著成為「靠寫作吃飯」之職業作家的決心,東野圭吾辭去了在大阪的穩定工作來到了東京。這個決定使得他沒有退路,不管遭遇什麼樣的挫折,都只能選擇前進,但全職作家這條路走的並不順遂,出道十餘年,雖然作品一再入圍文學獎項,卻總是未能拿到大獎;多少有機會再版,卻總是無法銷售長紅;傾注全力的自信之作,卻連在雜誌的書評欄都占不到個像樣的位置。在很多年後真正成名,有一次的訪談他如此的說:
原文連結:http://stn.eslite.com/Article.aspx?id=663&page=1
“「那時的我只是非常單純地覺得自己必須持續寫下去,必須持續地出書而已。只要能夠持續出書,就算作品乏人問津,至少還有些版稅收入可以過活;只要能夠持續地發表作品,至少就不會被出版界忘記。出道後的三、五年裡,我幾乎都是以這種態度在撰寫作品。」“
以此,給每一位扛著夢想往上坡走的朋友
無論是婚禮紀錄
或者其它